小六子吃痛,连忙求饶。
藏粮食的地方是县衙的牢房。
萧庭生看了看牢房,已经荒废很久了,里面布满了蜘蛛网。
粮食堆在最后一间。
“就这些么?”卢师爷不敢相信。
“大侠,只有这些了,上面就给了这么多。”小六子说道。
“不可能,大梁户部绝不会坐视不管的,我们还得去一趟州府。”萧庭生认定州府有问题。
“县衙如此败坏,人都去哪里了?”卢师爷问道。
“大旱之年,县衙哪里还能养人,县老爷早就把人遣散了。”小六子摇摇头。
“为何不将粮食给百姓?”萧庭生问道。
“马县十几万人口,州府拨的粮食那么一点,如何有用?最后还得逃难。”小六子说道。
“难道百姓除了逃难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?县老爷不作为么?不知道想办法吗?”萧庭生一连三问。
“马县偏僻闭塞,靠天养人,每到旱灾之年,都是逃难为生,习惯了。”小六子叹口气。
“阿生,咱们去会会县令大人。”卢师爷不愿意在小六子面前喊出萧庭生的真名。
“阿生?哦哦!对对对…”萧庭生迟疑一会后即刻明白了卢师爷的意思。
两人押着小六子进入府衙内堂。
听到脚步声,县令有些不耐烦。
“小六子,又回来做甚?”县令大人打了个哈欠。
萧庭生缓缓走到县令身后。
“小六子,你哑巴了?”县令大人没想过这个破县衙还有陌生人来。
萧庭生双手搭在县令大人的肩膀上,轻轻的抓捏起来。
“哟!小六子,你还懂这个。”县令大人十分享受。
萧庭生突然手指发力。
一阵剧痛从肩膀往下延伸,县令大人脸都扭曲了。
“放肆!”县令大人吼道。
萧庭生将脸凑近县令大人。
“大人…”萧庭生眨眨眼睛。
萧庭生还是个少年,玩心还是有的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县令大人眼睛瞪的老大。
“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,你做为马县的父母官,居然贪墨朝廷的救济粮,你该当何罪?”卢师爷忍住笑。
县令大人看了看小六子,瞬间明白了,这两人一定是抓住了小六子。
“想必具体情况,小六子已经告诉二位了,本县无话可说。”县令大人闭上眼睛。
“你好大胆,见到生王爷居然不下跪迎接。”卢师爷呵斥道。
卢师爷说的不错,萧庭生的身份就是王爷,只不过梁帝萧景琰还没有颁发圣旨。
“王爷?”县令大人连忙起身。
“怎么了?不像吗?”萧庭生一挺胸。
县令大人怎么会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会是大梁的王爷,一个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来到马县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。
“您老真是王爷啊!”小六子戳了一下萧庭生的手臂。
“唉!你觉得呢?”萧庭生反问道。
“不像,您老这打扮,不像。”小六子摇摇头。
萧庭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。
“卢师爷,不像么?”萧庭生问道。
“有点,太朴素了。”卢师爷点点头。
“看来着装还是非常重要。”萧庭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
“县令大人,平洲知府是何人?”卢师爷问道。
“李唐李大人。”县令大人抱拳致意。
“李唐?金陵李家那一脉吗?”萧庭生问道。
“正是,兵部尚书李林李大人便是他的胞兄。”县令大人得意洋洋的说道。
“唉!这些老士族啊!错综复杂、根深蒂固。”萧庭生感叹道。
“生王爷?您真是王爷?”县令大人开始相信了,眼前这个少年能说出金陵李家,说明不是一般百姓。
“不说这个了,我正要前往金陵,路上看到逃难百姓,才进入马县来看看。我要了解实情,好回金陵禀报事实。”萧庭生正色道。
县令大人懵了,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真是假,倘若看错了,多说了些不该说的事情,那不就得罪了上官。
卢师爷看出了县令大人的疑惑。
“县令大人,你知道长林军吗?”卢师爷问道。
“长林军天下闻名,本县是朝廷命官,岂能不知。”县令大人回道。
卢师爷从怀里拿出长林军令牌,这个是卢师爷在军中的时候,欧阳靖给他的,便于卢师爷在军中行走。
县令大人接过令牌,不过他也看不明白。
有了这个令牌,让卢师爷与萧庭生的身份更加真实了一些。
“平洲有八个县,本县管辖的马县最穷,但是每年的税收是一样的,这让马县雪上加霜。再则本县没有讨好上官的银两,所以每次发放物资,都只能拿到最少。就像这次的赈灾物资,马县分到的不够灾民喝粥的。”县令大人说道。
“所以,你把赈灾粮藏起来?”萧庭生怒道。
“是,本县该死,这点粮食即使煮粥赈灾,不过三天耳,三天后呢?本县与百姓又当如何?”县令大人问道。
卢师爷与萧庭生默然,县令大人说的是实情。
“二位贵客,县令大人其实是个好人。”小六子说道。
“这些粮食,县令大人作何处理?”萧庭生逼问道。
“本县自私,留做一家人救命之粮了。”县令大人低垂着头。
“县令大人,把这些粮食施粥,每日一餐便可,六日后,我保证把粮食运进马县。”萧庭生说得斩钉截铁。
“此话当真?”县令大人眼睛一亮。
“卢师爷,劳烦您回甘州,把马县的情况告知欧阳将军和列将军,救济些军粮过来应急。”萧庭生说道。
“好!我这就回去,你要自己保重,小心些。”卢师爷说道。
“放心吧!我自有分寸。”萧庭生点点头。
“贵县,倘若我们生王爷有半点闪失,你全家性命难保,不日我便会带领长林军前来。”卢师爷还是不放心,所以他警告县令大人。
“贵客放心,本县一定竭尽全力保护。”县令大人说道。
卢师爷转身离开县衙内堂。
其实卢师爷知道萧庭生的身手,只不过萧庭生毕竟还是一个孩子,这世道险恶,卢师爷自然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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